撰文=王子寧 （圖片來源／台北市政府）
台北市長柯文哲日前一句「數位悠遊卡被金管會卡兩年」，意外點燃金管會和悠遊卡公司戰火。
悠遊卡公司董事長林向愷12日大動作召開記者會表示，金管會指悠遊卡公司沒提出申請才卡關，但悠遊卡公司早在2016年3月就向金管會提出申請，為了不在違反現行法令的情況下申請新種業務，和金管會公文來來回回好幾輪，怎料至今都沒收到金管會回應申請違反哪項法令。
林向愷痛批，金管會就是官僚文化，長期以來都讓業者敢怒不敢言，感謝柯文哲仗義執言，幫他一吐心中怨氣，金管會完全是金融發展的絆腳石，希望金管會官僚不要急著撇清責任，要給新任主委顧立雄全盤了解的空間，期盼顧立雄上任能把絆腳石移除，徹底興利除弊、改造官僚文化。
而柯文哲受訪時也說，公文搞了兩年才是問題所在，現在把議題拋出，希望悠遊卡公司跟金管會可以坐下來好好談，就像申請建照一樣，需要準備哪些東西才能通過，就一次講清楚。
悠遊卡「數位化」大卡關，一卡通搶先一步贏了
針對悠遊卡公司的疑慮，金管會日前回擊，悠遊卡是「實體」電子票證，若要發行虛擬的「數位」悠遊卡，須申請「兼營」電子支付機構，但悠遊卡公司並沒有提出正式申請。
事實上，悠遊卡公司為了在台灣競爭激烈的支付市場闖出一條出路，過去1年半的時間都不斷在與金管會進行溝通，今年6月底時，金管會去函悠遊卡公司表示「虛擬電票」必須採實名制，且要增加安全強度準則，但金管會當時並沒有表示，悠遊卡公司申請線上交易「必須要申請兼營電子支付」。
金管會則指出，悠遊卡公司雖曾在去年12月間到金管會銀行局說明「數位悠遊卡」初步規劃，但至今尚未正式遞件申請，金管會歡迎該公司隨時提出申請，並可提供必要協助。
金管會強調，並沒有刻意阻擋悠遊卡，但悠遊卡要進行虛擬線上交易，就必須申請兼營電子支付，就像同樣是電子票證發行機構「一卡通票證」公司，就已向金管會申請兼營電子支付機構業務，並獲核准。
電子支付和虛擬電子票證是兩碼子事
結果吵了半天，林向愷強調，他們從來就不是想做「電子支付」，而是想推「電子票證的虛擬化」，「電票和電支」兩者適用的管理辦法不同，根本就是兩回事，數位悠遊卡只是以既有的悠遊卡為基準，提供悠遊卡持卡人申辦線上帳號，增加線上消費功能，可以說是虛擬電子票證，且悠遊卡虛擬帳戶還是必需和實體卡共用1萬元的額度、以及遵守單筆交易金額上限1千元的限制。
也就是說，悠遊卡公司從頭到尾都沒有要申請兼營電子支付，只是要多提供線上支付功能，帶來更多選擇與便利。
林向愷認為，金管會此舉是「混淆視聽」，「不能因為管理方便，指導業者從事任何業務發展」。
然而，就有金融人士不解，金管會跟一卡通溝通後，一卡通就立刻來申請電支，「如果一卡通聽得懂，為何悠遊卡聽不懂？」
對於金管會及金融界都拿一卡通已通過申請電子支付為例，質疑指悠遊卡公司為什麼不申請電子支付，林向愷也快耐不住性子，他說，如果金管會遲遲不肯讓步，公司也不排除申請兼營電子支付業務，這對悠遊卡公司來說並不難，反正「一卡通怎麼做，我們就怎麼申請。」
但問題是，「這個市場還需要多一個電子支付業者嗎？」林向愷忍不住反問金管會。
若以悠遊卡目前超過6500萬的發卡量來看，兼營電子支付對其他電子支付業者而言，恐怕會是一大衝擊。
眼見這把火快一發不可收拾，顧立雄跳出來回應，後續會和林向愷好好溝通，在可控制風險範圍內，兼顧安全以及讓電子票證、電子支付多元化運用目標，以服務為導向，盡力促成悠遊卡申請新業務。
另外，銀行局也補充，網路交易必須「實名制」，但並非要求現行6000多萬張悠遊卡，都要一次全部變成實名制，而是要在網路上開設虛擬帳號的才需要。
到底悠遊卡公司跟金管會在吵什麼？
這場風波看到最後會發現，最大的爭議點就在於金管會抱持著《電子支付機構管理條例》已經有相關規定，悠遊卡公司可以延用既有制度，申請兼營電支業務，提供民眾虛擬帳號進行線上支付；如此一來，就不需要另立法規或定型化契約、消費者保護等，相對方便許多，相同工具和交易就用一致的法規，對已經申請兼營電支的「一卡通」也比較公平。
值得一提的是，當初金管會之所以會訂定《電子支付管理條例》，就是因為過去曾發生PChome Online網路家庭董事長詹志宏想依照《電子票證業務管理條例》第6條，當中明定電子票證實體卡片可在網路上使用，申請進行網路交易。
但因為法規細節並不完善，詹志宏的申請因此卡關。
後來金管會為了因應各界要求開放「第三方支付」，才訂出《電子支付管理條例》，讓包括第三方支付及電子票證業者，想經營線上支付等所有網路交易行為，都能以此為規範。
而悠遊卡公司也不是聽不懂解釋，只是希望能沿用《電子票證業務管理條例》，直接以實體卡做延伸，就不必再另行申請電子支付，後續再看虛擬卡片的安全強度應如何調整，如搭配動態密碼、固定密碼、生物特徵等，需要實名制也願意配合。
簡單說，如果悠遊卡公司要依照《電子支付機構管理條例》來申請的話，就涉及帳戶內資金轉移，資安及申設門檻都較嚴格，且要申請電子支付執照就要額外拿出5億元成立公司，對悠遊卡公司絕對會是一大負擔。
相反地，如果悠遊卡能直接以電子票證執照，直接跨足電子支付業務，進行線上交易行為，相較之下就省事許多，但公平與否當然也就備受爭議。
不過，總結而論，無論悠遊卡走哪條路抵達「數位化」目的地，以它龐大的發卡量規模而言，兼做電子支付業務對市場生態勢必會帶來不小的衝擊，尤其它最大的勁敵一卡通肯定很不樂見此事成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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