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／黃亦筠、陳良榕 圖／黃明堂
蘋果供應鏈再傳整併。繼金屬機殼廠鎧勝宣布賣給母公司和碩，私有化下市，另一家蘋果供應鏈金屬機殼大廠可成，也在18日傍晚宣布，處分間接投資的大陸公司可勝科技（泰州）和可利科技（泰州），兩座廠給中國的藍思科技，交易金額14.27億美元（約420億元台幣），全數以現金支付，目標在今年年底完成交易和交割。
可成在兩岸總共有五大廠區，在中國有宿遷廠區、泰州廠區，在台灣則有台灣總部、南科工、永康廠區。
以生產iPhone機殼為主的泰州廠區佔可成營收及產能約40%。目前可成營收來自智慧手機的部分約五成，筆電為20～30%，可成這次的交易幾乎可以說是處分完九成的智慧手機機構件產能。可成未來營收勢必大幅縮水。
為什麼現在賣iPhone機殼廠給中資？
可成董事長洪水樹親自出席重訊記者會時表示，為了「轉型」，因此「選擇一個比較積極的方式，要重新focus在我們認為長期更有利的發展行業。」
「這次交易被背後的原因，就是（可成）不想做蘋果了，」一名蘋果供應鏈高層說。
因為蘋果的錢，愈來愈難賺了。
可成今年上半年稅後純益66.89億，年增51.2%。數字看來亮眼，但那是因為2019年實在太慘了，過去每年稅後淨利動輒超過兩百億的可成，去年僅達112.7億，年減達60%。
同業透露，這是因為蘋果大力砍價所致，不但要求可成去年主力機種iPhone XR降價，也砍了可成新機單iPhone 11機殼的價格。
洪水樹也在今年6月的股東會承認，去年業績慘澹的主要原因，是「客戶所有支出面強力控制，對供應鏈造成相當大壓力。」
2018年第四季之前，可成都有40%以上的毛利率，但是到了2019年毛利率首度跌破30%，只剩25.3%。
而今年，可成第二季毛利更進一步跌到22.92%，創下歷史新低，罪魁禍首一樣是蘋果訂單。「手機獲利率承受比較大的壓力，」可成發言人巫俊毅承認。
淡出手機業務之後，可成認為有助產品組合優化，長期目標希望回到毛利率30%以上。
為什麼是賣給藍思？
一位蘋果供應鏈高層表示，一個月前供應鏈就已經聽聞可成和立訊因為價格談不攏，同時，藍思也在接觸可成。
藍思是立訊之外，另一家由女性企業家主導的紅色供應鏈廠家，是蘋果iPhone玻璃基板主要供應商之一，2019年營收規模303億人民幣，曾被市場稱為「吃蘋果長大」。
從營收規模來看，藍思只有立訊一半大，從市值來看，藍思市值1319.54億人民幣更只有立訊約三分之一。
既然規模、財力都比不上立訊，為什麼這次是藍思拿下可成泰州廠？
一位機殼同業指出，藍思創辦人暨董事長周群飛也有意踏入iPhone組裝，但在緯創昆山廠的出售案被立訊搶先，「所以比較急。」
這位同業認為，可成泰州廠光是設備、資產竟賣了420億元，「這還不含技術、Know-how，藍思買貴了。」
同業指出，其實藍思不是第一次想買機殼廠。早在3年前，就曾與美商捷普接觸，想收購捷普旗下的iPhone機殼第二大代工廠、總部位在台中的綠點。
但當時捷普開了40億美元的天價，因此最後不了了之。
周群飛被中國媒體封為「手機玻璃女王」，也被大陸網民稱為「最強打工妹」，16歲輟學，曾創業失敗過11家公司，最終成為全球最大玻璃面板製造商，包括蘋果、三星、華為到特斯拉都是周群飛客戶。
一位曾有與周群飛接觸經驗的前蘋果供應鏈主管表示，周群飛是技術出身，具備產線出狀況、能自己跳下去解決的能力。平日常以廠為家，藍思每個廠，都留有一間她與先生、藍思總經理鄭俊龍的專用臥室。
不少人好奇，可成賣泰州廠之後的420億元，要做什麼用？
外資曾分析，可成分散產品營收占比的策略，目前鎖定兩領域，一個是汽車電子，另外一個則是數位醫療。但這些營收占比皆還不到總營收的5%，努力空間仍很大。
「你沒辦法跟趨勢潮流對抗，當大環境改變的時候，只有找第二條和第三條路，這是可成要更積極做的事情，」洪水樹今年股東會時，就透露未來成長需要更積極尋找轉投資機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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